如果一個人死在了夢裡會怎麼樣？
又是這個房間，這個迴廊。
他坐在了椅子之上，桌子前面放著一個白色的的盤子，盤子上面有一片餅乾。
「大家都是這樣，吃下去，躺下，幾個小時後就會回來，而你在巴士上。」有個聲音這麼講。
四周黑漆漆的，桌子的正上方，生鏽的灰色吊燈是唯一的光。
黑暗中有人在竊笑著，低低的、陰沉的、鬧哄哄的，像是一群蜜蜂聚集在四周，拍打著翅膀，發出嗡嗡嗡的聲響。
枷鎖不在身上，卻彷彿被蛇盯上的青蛙，黑暗中有無數的眼睛眨呀眨，他們躲在黑暗裡，每個目光都好似梅杜莎。
「幾個小時，消失在回來，去了趟醫院，找個地方，找不到嗎，來我這裡過夜。」說話的人緩緩向前，光線太微弱了，藉著亮光你只能夠看到腫大的鷹勾鼻。
腳下軟軟的，往下一看，才發現很多的屍體。
「看吧，他們正在睡，而巴士駛離。」你感覺到對方好像並不高興，他打了一個響指，你看到一個掃把，屍體不見了，伴隨著一聲滿足的嘆息。
一眨眼，你站在了一個小村落裡，有一個男人站在你的旁邊，他說他出去找地方落腳，而你的聲音主動回話：「我叫你早點找個地方。」未開口的嘴巴撒驕又無奈地講。
男人的腳下出現了摩托車，你發現自己坐在那摩托車上，就在那個男人的後方，雙手環繞著他，卻又自主放開，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等會兒見啦！」那個男人這麼回答，而你的雙腳下了摩托車，讓你重新站回地上。
「過來我這裡，能落腳的只有這地，村莊太小了，附近太遠，唯一的旅館只能只有只會在這裡，天暗了，也晚了。」那個聲音又出現了，這一次，迴盪在整個村落裡。
燈籠出現了，而你討厭夜晚，晚上會有東西在狂歡。
你開始奔跑，跑啊跑啊，你全力的跑，四周的小巷好像長著眼睛，你感覺到有人在牆裡面看、牆裡面聽，「看哪，好多雙眼睛。」你聽到有人在嘲笑著低語。
那個男的還會回來嗎？你不知道。
你現在在哪裡？你不知道。
那個聲音是誰？你不想知道。
你的腳帶你跑進了紅色的破舊三合院，你看見了那個黑影，四周暗暗的，唯獨天上的月光照映著大地。
那個黑影向前，而你看見了先前在迴廊裡的，那個腫大的鷹勾鼻。
「都這樣的，都是這樣的，我在這裡，你在這裡，曾經的公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我會回來，你會回來，你想要笑，眼睛在哭，眼角泛淚，這感覺很奇怪，但大家都奇怪，你我都奇怪。」
你轉頭，轉身就跑，跑離著三合院，卻又向著先前的方向奔跑，你轉頭，看見了三合院，你轉身，看見的還是那座三合院。
你跑出了那圍著三合院的圍牆，卻又跑進了那圍著三合院的圍牆，而黑影在笑著看你，圍牆長出了眼睛，有人躲在圍牆裡面，豎著耳朵聽。
你知道你目前如今現今，現在正在就在夢裡，他們都在，全部都在，而你突然想問自己一個問題：
如果一個人死在了夢裡會怎麼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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