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Ｒ麥］平行世界

Tell him to reap it with a sickle of leather, 告訴他用包裹著皮革的鐮刀收割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荷蘭芹、鼠尾草、迷迭香、白里香 And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並將他們和石南花綑成一束 And then 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然後他將成我所愛

If he tells me he can't, I'll reply 如果他說不能，我會如此答覆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甜蜜、力量、忠誠，和勇氣 Let me know that at least he will try 至少讓我知道他願意去試 And then 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而後他將成我所愛 －〈scarborough fair〉 ---------------------------------------------------

這是一個初夏的黃昏。

圍籬有夕陽渲染，馬槽的水池內泛著金光，飼料槽才剛填滿乾草，馬廄裡的兩匹老馬低下了頭，「吃多點，夥伴。」McCree輕拍著馬背，覆蓋著薄繭的右手輕撫過那一節節凹凸的背椎。

這是一個初夏的黃昏，馬廄旁的房舍裡，有爐火正燉煮濃湯。McCree關上馬廄的門後，伸展著身軀，他深吸了口氣，濃烈的荷蘭芹香氣隨風飛舞，香料的味道充斥了整座農場。

鼠尾草的香氣則是瀰漫了整個廚房，Reyes盯著鍋裡的燉牛肉，透明的鍋蓋內有點點水珠附著，窗外的陽光灑落，夕陽紅的廚房內，四溢出了陣陣芳香。

McCree從前門進來，貼上Reyes的背部，將他圈進懷中，「為什麼不用迷迭香來調味？」McCree問，他從背後環抱著Reyes，右手抓著一把迷迭香，將他們湊上Reyes的鼻尖，針狀的葉子之中，還有些小果實點綴，Reyes往下細看，依稀見到幾瓣藍色的花瓣，隱藏在莖和葉片間。

突然間，那些藍色的花瓣好像突然生長了起來，長成朵朵花苞，含苞待放卻逐漸枯萎，Reyes盯著花瓣出了神，他開口問道：「迷迭香不是全死了？」

McCree仍舊貼著Reyes的後背，Reyes可以聽見McCree那沙啞的嗓音正愉悅地上揚：「我保證，Gabe，他們長得就和你的臭脾氣一樣地多。」

這仍舊是一個初夏的黃昏，廚房的燉牛肉被放進了烤箱，McCree稍早提著刷具到馬廄為老馬刷毛，Reyes坐在門邊的躺椅上，聽著微風在耳邊哼唱。破舊的收音機就擺放在躺椅旁，歪斜的天線隨著微風輕微地搖擺，白噪音時而穿插在廣播電台內播放的民謠裡。

黃昏的夕陽拉長了人影，Reyes看著McCree走出馬廄，朝著Reyes揮手，裝著馬刷的鐵桶也一同搖晃著，發出了叮噹般的響聲。McCree放下刷具並摘下牛仔帽，微笑著走到Reyes的前方，及肩的短髮開始在風中飛舞，幾屢髮絲貼上他的鬍鬚，彼此糾纏，他將自己的帽子套在Reyes的頭上，嘴裡的雪茄愉悅地隨著笑聲顫抖：「現在你也是個牛仔了，長官。」

McCree的頭髮雜亂地在風中飛舞，Reyes低聲笑著，招手要McCree過來坐到前方，「頭髮怎麼又亂了？」他問，而McCree也只是傻笑著搖頭聳肩當作回答。Reyes嘆了口氣，順手接過McCree遞過來的髮圈，叫McCree抓起一邊的凳子背對著他坐下。

Reyes梳理著McCree的頭髮，伸手撫過了他的臉頰，McCree細碎的鬍鬚刮搔著他的指尖，他整理著McCree的頭髮，在咖啡色的髮間依稀看見幾縷白色穿插其間，Reyes細數著眼前的白髮，仔細地將頭髮綁成了一束小馬尾。

這是一個初夏的黃昏，英格蘭的民謠仍在慢慢地唱，夕陽將他們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我還是很意外長官你會過來找我。」

「那是因為我怕你喝太多蠢死。」

Reyes用指節敲打了McCree的頭，風起了，McCree一邊空當的衣袖隨著風，在Reyes的左手臂上拍打，配合著歌謠的節拍，緩緩地拍打著，一下、一下又一下。

瑞士的爆炸帶走了一切，廢墟的塵湮環繞著英雄們聳立的墓碑，Reyes將自己的名字遺留在了瑞士，而如今他和McCree待在了英格蘭。

而如今他們在英格蘭。

Reyes眨了眨眼睛，忽然忘了今天是幾月幾日星期幾，四周的景色顯得太過安寧，馬廄內沒有馬匹嘶鳴，搖曳的樹梢不見枝枒低語，他仔細聆聽，只聽見老舊收音機內有偶爾穿插著歌謠的陣陣白噪音。

「那我還要謝謝你了。」McCree笑著說，他對著Reyes笑得合不攏嘴。McCree背對著夕陽，金光圍繞著他，Reyes看見金色的線條在McCree身邊圍繞著圈起了他，McCree的面孔被陰影模糊，而Reyes只覺得眼淚被濕了眼眶。Reyes望向這裡永遠懸掛著的夕陽，發現夕陽開始西下，然後他聽見了風聲飄揚，英格蘭市集裡的香料飛散在風中，淡淡地百里香是最後的芬芳，卻也在空中飛舞，逐漸消失在了遠方。

Reyes睜開雙眼，黯淡的天花板長了點點霉斑，黑色的散彈槍四散在各處，而夢中的石南花開得正盛，卻沒了花香。

（完）